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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妈妈》等反观当代诗的衰落

2016年09月04日 03:31:04 访问量:381

 

由《妈妈》等反观当代诗的衰落

笔者每一次拜读刘声东的《妈妈》,每一次都不自觉地震撼。每一次都有一种马上想回到父母身边磕几个头的冲动,每一次都有一种心里猛然一颤的沉痛,一种子欲孝而亲不待的紧迫。而且,读过一次,还想再读一次。

解放军报社社长刘声东大校,在母亲过去之后,久久思念,夜不能寐,一口气写下《妈妈》这首感天动地的诗。“……再没人喊我‘满仔’了/才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和飘渺//再没人催我回家过年了/才感到我被可有可无了//母爱如天/我的天塌下来了//母爱如海/我的海快要枯竭了……”刘声东请报社的一名年轻编辑打印,打算寄回家日后给母亲做相册时用。小伙子一边打字一边哭,打完还念给他爸爸听,电话两头,父子都哭了。之后,《妈妈》这首诗疯传网络,引起了读者的广泛共鸣。  

想到孟学农省长黯然离任后所赋《心,在哪里安放》,“心在哪里安放/在烈火熊熊的太钢炉旁/在黑金滚滚的大同煤矿/……心在哪里安放/曾在江南水乡,塞外山梁/袅袅烟绕的庙宇/萋萋青草的毡房……/在晋南改造黄土地的村庄/在雁北那啃着光秃秃草根的牛羊……”诗句感情真挚,大气磅礴,读起来铿锵有力,字里行间洋溢着作者心系人民的豪情、壮志未酬的遗憾、宠辱不惊的洒脱。远在京都,诗作者依然深深热爱着他服务过的土地,深深眷恋着那里的人民。诗作一发表,深深地打动了读者,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这首诗同样有磁性,总想一读再读。

刘声东、孟学农不是诗歌专业户,上述两首诗完全是偶一为之,却能一鸣惊人。这些诗的力量从哪里来?我想,首先是这些诗真正体现诗歌言志抒情的特点,立真言、抒真情,有温度、有厚度,发人民心声、奏时代强音,提振精气神、传递正能量。在我国古代,“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发于言”“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言志抒情、关注国情民生早已是我国诗歌的传统。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直抒积极用世之志,自信旷达、百折不挠之情;杜甫“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尽抒忧国忧民之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极言收复失地后的欣喜之情。现代诗人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写到“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你的被雪压着的草盖的坟墓/你的关闭了的故居/檐头的枯死的瓦菲/你的被典押了的一丈平方的园地”,饱含着他对奶娘的深厚感情,和对底层受压迫人民的深切同情。臧克家《老马》“总得叫大车装个够/它横竖不说一句话/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它把头沉重的垂下!”抒写了底层劳动人民、尤其是受压迫农民忍辱负重的形象,表达了他一生同情他们、并为农民呼喊的深厚感情。舒婷写爱情,“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什么陵迁谷变、海枯石烂永不变心,远比不上诗句表达的感情真挚朴实。

其实,这些诗歌在言志抒情的时候,都给我们创造了一个个生动可感、含义深刻的诗歌形象,即意象。这些意象因为形象鲜明、意蕴悠长,于是在我们的脑海里总挥之不去,便产生恒久的审美愉悦性和艺术感染力。一边是“酒肉臭”,香飘四方;一边是“ 冻死骨”,饿殍遍野,对比有力、形象鲜明;“长风破浪”“沧海”“ 直挂云帆”意境开阔壮美,展示了扬帆起航、乘风破浪、的生动画面,富有动感和激情:“雪压着的草盖的坟墓”“关闭了的故居”“檐头的枯死的瓦菲”,摆在我们面前是不尽的苍凉、悲苦、凄惨,这就是与大堰河一样最底层劳动人民的生活状态。拉着满载的“大车”的“老马”,面前“鞭影”不断掠过,一匹忍辱负重的老马跃然纸上,一个个像老马一样受难受辱、坚韧的农民形象便浮现在眼前。舒婷笔下的“橡树” 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而“木棉”作为橡树的“恋人”,“红硕的花朵”,像“英勇的火炬”,与橡树比肩生长,根叶相连,俨然是另一种版本的梁祝形象。因为有志、有情、有意象,这些诗人以及他们的诗作,在诗坛上永远闪烁着耀亮的光辉。

作为诗歌,能给人审美愉悦的,不止于言志抒情,还有朗朗上口的节律和和谐的音韵。在这方面古诗词显然给现代诗做出更好的表率,因为古诗词严格讲究诗句的平仄谱式和押韵。虽然现代诗不严格强调节律和音韵,但一般优秀的诗作,还是讲究节律和押韵的。郭小川《青纱帐甘蔗林》使用回环往复的手法、使用的大量的排比句、排比段,使诗作有极强韵律感,而且通篇押韵,读起来铿锵有力,尾音响亮高亢,感情表达酣畅淋漓。臧克家《有的人》大量运用排比段落,句式短促,结构相同相近,读起来干净利落、节奏感强,语势充沛,在颂扬鲁迅精神的同时,强烈地抨击了当时的反动派。前边提过的《妈妈》《心,在哪里安放》都是讲究节律和音韵的好诗。《妈妈》里写道:“妈妈生我时/剪断的是我血肉的脐带/这是我生命的悲壮//妈妈升天时/剪断的是我情感的脐带/这是我生命的悲哀”“小时候,妈妈的膝盖是扶手/我扶着它学会站立和行走//长大后,妈妈的肩膀是扶手/我扶着它学会闯荡和守候/离家时,妈妈的期盼是扶手/我扶着它历经风雨不言愁//回家时,妈妈的笑脸是扶手。”诗作一咏三叹,句式规整,押韵规律,读起来如泣如诉、令人荡气回肠。《心,在哪里安放》同样使用了大量的排比段落,如以“我多想多想”发语的一组段落,反复中用排比,语势紧促激越,表达了作者渴望为人民、为国家建功立业的急迫的心理。

现代著名诗人闻一多在《诗的格律》中提出了“三美”主张,即诗歌要讲究建筑美、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即是诗歌的形式要整齐每一句话的字数差不多音乐美,即是音韵语句节奏铿锵押韵绘画美是指词藻的选用即诗歌语言要具有色彩感。习近平主席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指出:“我国作家艺术家应该成为时代风气的先觉者、先行者、先倡者,通过更多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文艺作品,书写和记录人民的伟大实践、时代的进步要求,彰显信仰之美、崇高之美。”“能不能搞出优秀作品,最根本的决定于是否能为人民抒写、为人民抒情、为人民抒怀。”

对比前面提及的优秀诗作以及“三美”主张,重温习总书记讲话,反观现在的诗坛,方觉近些年来这些好诗当今实在太少了。目前一些所谓的诗,打着“现代主义”、甚至 “后现代主义”的旗号,它们早己背离了我国诗歌言志抒情的优秀传统,不仅不再有“兴观群怨”的社会功能,远离百姓烟火、罔顾人民哀乐,故弄玄虚,读之或无病呻吟,或弄月吟风,味同嚼蜡,更有甚者读之如坠十里云雾,恐怕也诗作者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它们早已扬弃了诗歌美的意蕴、美的形式,语言晦涩难解,形象模糊难辨,完全不讲任何韵律,甚至连普通意义上的正确表情达意的语言功能也丧失殆尽。一些所谓的诗歌,实际上是将一些半通不通的长句子随意割裂提行,徒有诗歌的外壳。网络前沿诗人非马在他的《致长面条诗人》中批判道:“你的句子长的像一根更面条/在筷子上绕了一个圈/一头擒在嘴里/一头拖在地上/你用这种拖泥带水的食物/来坏人的胃口。”时代需要精气神,诗却成为一滩软泥,顶多浮起一些思想碎片;人民需要接地气,诗却貌似神秘莫测,远离了人民大众。随即形成一种文化的堕落,一种文学样式的沉沦。前些年传一些大城市地摊称斤卖诗集,不知是不是打了那些自诩为现代主义诗人的脸?当前诗歌艺术发展式微,萎靡不振,实为诗歌界的集体自残行为,实乃众无良不孝之诗家败家之结果。论斤卖诗,活该如此。而像《妈妈》《心,在哪里安放》这样的诗,谁说又不是诗歌的希望?

(贾喜才)

编辑:周小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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